城市化进程在如火如荼地进行,环卫工的工作和生活状态却似乎停留在上个世纪。城市的人流和车流持续以倍数增长,需要处理的垃圾逐年增多,道路上环卫工的工作风险也在不断加大。
据不完全统计,仅1月至今的40天里,成都已有6名环卫工人作业时被车撞,1人不幸身亡、其余不同程度受伤。这已经是一个普遍现象,昆明每年也有近百环卫工在工作时受伤。环卫公司呼吁,环卫工有时为了捡一个烟头,就可能被车撞伤,希望大家摒弃陋习,给环卫工多一点安全。可惜,这种呼吁虽有一定的安慰意义,并没有什么实质价值,因为事故还在接二连三地发生,重要的是制定并执行更人性化的规则,提升环卫工作的机械化程度,以及提升环卫工人的收入待遇,真正建立环卫工的安全和尊严保障。
长期以来,我们从媒体上时常看到不少在节假日慰问基层环卫工的新闻。有些媒体率尔给予的“最美环卫工”和“城市美容师”称号,也是口惠而实不至的廉价品,甚至在不少人的心目中,他们仍是没文化的代名词,在影视作品中他们也经常沦为出气筒。有一年春节前夕,网上流行“少放鞭炮,让环卫工早回家过年”美女作秀图,此类假装关注环卫工的网络活动让网民自我感动了一把,可环卫工人并没有少扫一把鞭炮纸,倒是各地有关部门的鞭炮禁令真的做到了令行禁止,为环卫工减了负。在我看来,有的地方领导干部带头在公共场所捡烟头,不如一手抓公共场所禁烟,另一手提振环卫工的福利待遇。
关爱环卫工不能止于作秀,要动真格,首先应当提高环卫工作的机械化程度。完善的垃圾分类,机械化道路清扫,都能极大降低环卫工的工作量,保障他们的安全。日本大阪全城只有200名环卫工,与大阪城规模相当的厦门,2014年时全市共12000名环卫工,还缺口30%,这是技术的差距,更是文明的差距,因为现在这些设备的获取并不困难。
郑州不少环卫工人装备的都是批发价每件3元的反光背心,“洗两水基本就没啥效果了”。而同样在道路上工作的交警,其反光服价格最少要一百三四十元。这每件一百多块的差价,折射的就是两个工种在城市管理者心目中的价值差距。而事实上,同样都是在为人民服务,他们的生命安全理应得到同样的保护。
关爱环卫工需要管理思维的与时俱进,从这里出发,方能逐步革新这个工种,使之在技术保障、待遇以及社会评价等方面不再停滞于上个世纪,而能与现在日新月异的社会协同进步。中国很多环卫部门是以事业单位存在的,但绝大多数环卫工人并非编制内的正式员工,而是编外工、临时工,他们享受不到公平的劳动权益。以福建省为例,福建环卫工约有4.3万人,正式职工占职工总数9%,主要从事管理和相关技术工作;编外职工占26%、临时工约占65%,他们不仅收入很低,而且主要从事清扫、垃圾转运和终端处理等苦脏累险的工作。2013年,7名研究生从7000人大考中胜出,得到哈尔滨有编制的环卫工岗位,应该说这是行业升级换代的好的开始,高学历年轻人的不断加入可以改善这个岗位的公众形象,然而他们期待的是三年后转到管理岗位的机会。
他山之石,可以攻玉。去年,美国旧金山湾区地铁一名华裔清洁工年收入高达27万美元(相当于180多万人民币),轰动华人社区,其中一半以上属于加班费,只要有加班的机会,他都会率先申请加班,平均每天工作时间达到16小时,地铁方面认为高收入是他应得的。这固然是一个特例,但公平计酬、多劳多得、较高福利的制度仍值得借鉴。环卫工一样也有自己的家人,不能让他们命如草芥。